2103的Lila

脑洞狂魔;偏爱冷圈
神秘博士;音乐剧;磕rps就不写文

【主教扎/一发完】奇迹已成云烟

我是家中的排名第五的女孩,出生在萨尔茨堡的一个贫民区。

有记忆起,家里就是黑漆漆的,哪怕是大白天,也少有光线愿意照进这个窄小的空间。只有在大一些的哥哥姐姐带着满身疲惫从工厂回来交钱时,父母才会点上一盏小小的油灯。每到这时,家里的孩子们都会高兴围过来,毕竟这微弱昏黄的光线在我们看来,也有着一丝光明的希望。

一般来说,在这里,像我这样瘦小的女孩是少有机会长大成人的,但好在幸运之神愿意眷顾我。当时有个还算体面的远方亲戚正帮助主教大人招募女仆,他可怜我们家这境遇,索性私自将年纪正合适的我安插了进去,就这样改变了我今后的人生。

刚进的女仆事情并不多,主人家身边的事情我们也没份儿参与,每天需要做的,就是在挑剔苛刻的管家眼皮下将大人物们使用的餐具瓷砖等擦得锃光闪亮。大部分的女仆跟我一样才刚脱离了生存的威胁,所以每个人一开始都抱着感恩的心兢兢业业地工作。

不过时间一长,我们这些年轻姑娘们就不免相熟了起来,除了不敢在管家面前放肆之外,也会在无人看管的时候私下闲聊。

当然比起那个横眉冷眼的管家,我们最怕的还是这家的主人——主教大人。

不仅是因为主教大人掌握着整个地区的生杀大权,也不仅是因为他久居上位目中无人的冷漠,还因为他那喜怒无常的脾气。传言里,因为冲撞了他而被处死的仆人多不胜数。

尽管大家都明白谣言的成分居多,可还是不妨碍众人对上位者的畏惧。

听,他又对着谁在大吼大叫了。

“我跟你说过什么?你个没教养的混蛋。”

“别乱跑!你是我的!我的!音乐家!”

“再跟那些低贱的人一起赌博,下次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你以为你有今天的地位都是靠谁?奴仆就要有奴仆的姿态!”

“哼,才华?你的才华若是没有我,就不值一提!”

盛怒中的主教大人踩着重重的步伐一阵风似的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摔门而出。

新进的女仆们被吓得在墙角缩成一团,连平时趾高气昂的管家这会儿也只能低眉顺目的跟着,生怕多看一眼这怒气就会莫名转移到自己身上。

不过当时的我实在年轻,旺盛的好奇心战胜了些许害怕的情绪,跪在地上偷偷地抬眼打量那个敢于挑战主教权威的人。

那是个金发的青年,看起来有些稚气未脱,还带着一丝少年的活泼与骄傲,他被旁边一个严肃的中年男人拉扯着坠在最后。

他撅着个嘴,带着一脸的不服气,走路也没个正形,踢踢踏踏地胡乱踩着光洁的地板,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路过的时候龇着牙给我做了个鬼脸,我一下就被逗笑了。

理所当然地,在下一刻,我就收到了女仆长严厉的瞪视,只好收回逾越的视线,暗暗祈祷自己不会被这位作风严谨的老太太盯上。

倒霉的是,那天之后,我发现女仆长和管家果然对我加大了关注,再加上听说主教大人心情一直不好,动辄就惩罚责骂身边的仆人。于是害怕失去安身之所的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只能更努力的工作,那位青年的事也就渐渐地被我抛之脑后了。

没想到由于更年长的女仆被心情欠佳的主教大人辞退了许多,一时找不到合适填补的人选,年纪轻轻的我竟然因为谨小慎微的表现,被破格升为主教大人的贴身女仆。

就在这时,我又遇见了他。

几年未见,青年容貌没有多大变化,却略显得有些消沉,那飞扬的神采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一股傲气还环绕在他身边,让人觉得他格外的脆弱。刚从主教房中出来的他,不知为何脸上还带了层薄红。

可能是又跟大人吵架了吧,我心想。

那天我犯了身为仆人的大忌,只自顾自的想着自己的事,忘了看路,也就没发现我俩谁都没有避让对方,于是直直的撞了上去。

那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刚洗的床单,不能弄脏了。

于是双手下意识地抱紧了床单,再意识到腾不出空来保护自己时已经太晚了。我闭上眼,准备接受背部撞击大地的疼痛。

可预想中的剧烈疼痛却没有到来,我甚至没有受到半分的伤害——青年在倒地前把我拉进了他的怀里。

看到他气息奄奄地倒在身下,红色的血液从他脑后蜿蜒在洁白的地砖上,从未见过如此可怕场景的我不由得发出了尖叫,并成功的昏了过去。

在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似乎看到主教大人半敞着浴袍冲出了房门。

等我再醒过来,距离这件事已经过了整整两天。赶过来看望我的管家大人望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出言安慰,表示主教大人并不会因此怪罪于我。

我猜是管家或者女仆长为我求了情,心里很是感激。但当松了一口气的我刚想了解那青年的境况,管家大人就像被火燎了似的,连优雅的姿态都顾不上,狼狈的逃走了。

这态度也害得我很是为他担心了一阵,还好之后从相熟的女仆那得知青年也并无大碍,只是磕伤了皮肉,主教大人甚至给他在城堡安排了一间客房养伤,我这才安下心来。

后来听女仆长转述,因为受了大惊吓,医生叮嘱要休养一阵,于是给我单独安排了间屋子让我休息。我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还想着要继续工作,但她和管家都特别坚持,我也只好听话的待着。

在养病期间,又不知怎地,被忸怩的管家领着介绍了好几个适龄的男子。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对于我这样的女孩,条件也着实算好,甚至有一位最终还成了我的丈夫。我们夫妇都在这里工作,休养的单间后来也就让我们固定住了下来。

新婚不久,我又调回去负责主教大人的贴身事宜,听说他去了趟维也纳,回来就大病了一场,那位青年则再没见到了。

在这封闭的城堡中很难体会到改变,只有一波波轮换的新女仆才能提醒我岁月的流逝,主教大人一如既往的高大威严,年轻的仆人们在他经过时还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但周围的老面孔总是越来越少了,跟我同批进来的人早就走了七七八八,女仆长和管家也在好几年前就回去养老了。

慢慢地几乎只剩下我知道,主教大人会在醉酒的时候喊着青年的名字,在昏暗的卧室里放声痛哭。

每当这时,我只能守在门口,严禁别人去打扰他。

在没有喝醉的时候,他偶尔也会跟我聊起那位青年,多数时候我只是安静地听他讲。随着他的描述,不断充实着青年在我心里的形象。

直至主教大人离开人世的时候,他还特地派人把我从乡下接到身边,握着我的手呢喃外人听不懂的话语。

只有我明白,因为这是十几年来我听过无数遍的句子。

“对不起,沃尔夫冈。”

评论
热度(31)
©2103的Lila | Powered by LOFTER